[韩娱]花开时再会（144）Solitude
本书首发于晋江。
文/黛阿心
第144章
Solitud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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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世勋很早就见过静绵了，
比除了金俊勉以外的任何成员都早。
2007年年初，吴世勋刚刚小学毕业没多久，正处寒假，他没有和亲故们愉快外出玩耍，也没有安然待在家里放松自我，而是把每一天都用到了舞蹈和声乐的培训上面，最终得到了又一位知名老师的肯定，在距离初中开学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候，年仅十三岁的他报名参加了S.M每周六都会在首尔举办的Casting System。
这不是吴世勋第一次参加S.M的选秀了。
去年他还没从忘忧小学毕业的时候，放学在学校门口吃炒年糕，一个奇怪的阿姨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他旁边，直直盯着他看，还说些什么她是S.M的星探，有没有意向进他们公司之类奇怪的话。
那时新女团繁花的势头正猛，东方神起和SJ正当红遍亚洲的好时候，几乎无人不识，学校里的大多数学生都是他们的粉，吴世勋自然有所了解，他知道娱乐巨头S.M，却不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，他以为是坏人想骗他，吓得拔腿就跑，可那奇怪的阿姨见他实在长得太好看，不肯错过机会，追了他好几条街。
后来吴世勋才知道，那真的是S.M的星探。
更是大名鼎鼎，一手带火神话和东神的金牌经纪人全宝拉。
他回家跟家人说了这事以后，偶妈刚开始不同意，他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得到她的支持，在全老师的帮助下报名参加了选秀，可是他年纪太小，各方面的基础也特别薄弱，所以很遗憾没有通过。
不是碰到了星探就能顺利成为练习生的，需要参加选秀，颜值只是引起注意的开端，实力才是决定能不能签约的关键。所有人都安慰他说，别气馁，好好在培训班里学习唱跳，以后还有机会。
一次不行，还有下一次，吴世勋相信未来可期。
虽然……去年他两次参加选秀，都以失败告终。
这是吴世勋第三次站在S.M的选秀场地里，周围人山人海，到了这里还有心玩闹的人只是少数，大多都高度紧张得坐立难安，人们三五成群聊着天，吴世勋却独自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，他低着头耐心等待，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，他有过选秀的经历，早已不再像前两次那样忐忑不安，沉静的模样和周遭喧闹的气氛格格不入。
选手们无一例外全都密切关注着一扇门，那里面正在进行选秀，他们身上都贴着不同的号码，叫号挨个进，很多人从早上等到现在也还是没排上，每当门被推开，进去或出来的人就会受到一众注目礼，不过目前为止只有寥寥几个人是笑着出来的，大部分都垂头丧气，甚至有的人走的时候，表情只能用生无可恋来形容。
与此同时——
偌大的选秀室内，成排的座椅最前面坐着S.M的两位高层和三位老师以及一位星探，靠窗的稍后排位置上坐着两个一身暗色衣服、反戴棒球帽和口罩的人，而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空旷的舞台上，一个俊秀的少年正在展示舞蹈，提心吊胆得额头上覆满细细密密的汗水。
也不知道金老师在他的笔记本上记了什么，从选秀正式开始到现在，他都不停地在各个选手的简历上写写写，不管最终给不给过，他的脸上都始终维持着一个表情，看得选手们的心七上八下，写完放下笔，他忽然叫停：“好，可以了。”
少年一看就是第一次参加选秀，生涩僵硬得厉害，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跳完精心准备的舞蹈，但他还是照做，停下动作，等待着评委的审判。
空气似是凝滞了一般，每秒钟都过得如虫咬般煎熬。
三位老师相互交头接耳，听不清说什么，只见他们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向全宝拉，她今天有些心不在焉，没有按等级安排坐在主位上，而是选择了走道边的座位，俨然一副不怒自威震慑人心的模样，她注意到他们的目光，随意地摆了摆手，表示她没什么意见，让他们留不留自己看着办。
站在台上的少年完全看不明白他们的意思，
窗户旁边那两个捂得连亲妈都不认识的人也是。
林允儿凑到静绵耳边说：“这个肯定会过，舞跳得蛮帅。”
静绵还真没看出来哪帅了，不过她也觉得会过，点了点头。
她们两个打扮得实在太诡异了，少年的注意力不受控制地一次次被吸引过去，他不但分不清那两个人是什么身份，而且更分不清TA们是男是女，内心OS：“……奇怪的人。”
可别怪他这么想，所有注意到她们的选手，第一印象都是这样。
评委给了少年通过，他笑容满面走出去，看样子全然不明白这仅仅是个开始，今后有重重考验等待着他，能在公司里站稳脚跟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。
静绵目送少年离去，一个小时前来这里看到现在，她有些无聊，她是被林允儿强行拉过来的。
这段时间繁花第六人退队事件在外界又起波澜，各种S.M出道黑幕的谣言漫天飞，组合声誉再次受到影响，成员们的行程都很少，她整天窝在公司里，除了练舞还是练舞。
林允儿将静绵不对劲的状态看在眼里，她觉得奇怪，搁在以往，小静绵一旦有空，她肯定就去找权志龙前辈了，哪儿会丧成这样？最关键的是小静绵竟然不张口闭口都离不开她的哥哥了，所有喜怒哀乐也不再因她的全世界而生了，她越来越沉默寡言，连笑都特别勉强，做什么都没精神。
细问之下……才知道她失恋了。
静绵十四岁生日那天晚上，暗恋的花朵化成灰烬。
两个多月了，她一直都在试图脱离初恋留下的阴影。
林允儿看着颓废的好友，忍不住想要叹气。
“权志龙前辈到现在都还是不知道你喜欢他吗？”
静绵闻言愣了神，几秒钟后才点点头，应一声。
林允儿着急又不解：“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？”
“我之前有跟他说过一次，可他好像真的只当我是妹妹，我好不容易才有勇气说出那样的话，他却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……算了，已经不重要了。”静绵她敛去眼里的怅然，语气再郁闷不过：“我宁愿他一辈子都别知道，再给我点时间，我已经快要彻底走出来了。”
林允儿实在不擅长安慰人，她不知道说什么好，只能抱住静绵拍了拍她的背，在短暂的拥抱时间里，谁都没有说话。她有心想转移话题，又忽然想起一件事，于是赶紧说：“诶，我就说我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嘛，刚刚我来找你的时候见到金在中前辈了，他让我告诉你，明天这个时候，他会签好三楼的练歌房，在里面等你，不见不散。”
静绵有点懵，眨眨眼，不解问她：“等我干什么？”
“你傻呀！”林允儿屈起手指轻敲一下她的额头：“当然是好事了，他说你的唱功进入瓶颈期已经很久了，需要尽快找办法突破，要不然你正在准备的下张专辑很有可能会扑街。”从认识到现在，她陆陆续续跟着静绵学了好几句普通话和粤语，扑街是她说得发音最标准的词。
静绵一时之间没有说话，她数不清地又一次想起金希澈的叮咛。
他去年八月份出车祸伤得很严重，主治医生说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，他的伤经常性复发造成医院进得很频繁，严重时候连下床都困难，根本没办法参与组合行程，他就算闲不住也只能躺在病床上，通过手机和电视关注娱乐圈实时动向。
繁花在舆论中心遭受着来自ANTI的恐怖袭击，他放不下心静绵，在她好不容易再次避开狗仔和粉丝去探望他时，金希澈一脸认真嘱咐她道：“绵啊，叔叔现在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了，所以可能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，叔叔都没办法在公司里罩着你了，不过别太担心我，你就待在公司里好好准备新专辑，叔叔已经拜托一位亲故帮忙照看你，千万别不好意思啊，他是叔叔最好的朋友，也是你的前辈，他人很好相处的，你可要抓住机会好好跟他学习哟。”
“叔叔你怎么跟我妈似的？”静绵担忧他的伤，皱着眉说：“我自己一个人可以慢慢搞定。”
金希澈不听她的，他态度很坚持，摇摇头道：“你要是想让叔叔安心养伤的话就别气我了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，静绵有种她是小孩子，快要被新的大佬托管的感觉。
金希澈口中关系很好的亲故正是……人气爆棚红到发紫的韩流顶级偶像金在中。
虽然希澈叔叔说让她别不好意思，但是她的脸皮比虾饺皮还薄，生怕自己给组合拖后腿，生怕自己给别人添麻烦，怎么可能不会不好意思？关键是金在中前辈特别忙，从进公司到现在，她见过他的次数屈指可数。除了上次她把歌词本忘到公司，冒着雨回去拿的时候在练习室外撞见了练舞到深夜的他，互换了联系方式之外，其余都是在参加活动时遇到的他。
可是不管静绵内心如何纠结，金在中也已经正式接管了她。（……）
然则无论静绵如何再三婉拒，金在中都已经将有关她的一切放在心上。
静绵心里明白，他没直接跟她说，而是通过林允儿告知，可见是不想再得到拒绝的回复了。
她将头发揉得和思绪同样混乱，低下头叹息出声：“我之前几次三番婉拒他的所有邀请，要是让别人知道了，会不会觉得我不识相啊？可我真的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麻烦。”
“那可是金在中诶，实力超群的大前辈……”
林允儿完全没听进去，她羡慕地噘嘴：“他那么忙还对你这么上心……”
静绵抬起头，无奈地看着她。
“你今天过来找我干嘛？”
“呀！我差点忘了！”林允儿这才记起她的正事，兴冲冲道：“公司现在外面正选着秀呢，要不要去看看？”说着，她见静绵明显没什么兴趣，软声撒娇：“你还没经历过选秀呢，特别有意思，就跟皇帝选妃一样好玩儿，你要是跟全老师说的话，她肯定会同意的！我们乔装打扮一下偷偷进去，散散心或许就走出来了？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去嘛去嘛~”
静绵耐不住林允儿的热情，犹豫着给经纪人打了电话。
果然如她所说……对方迟疑了一下，直接点头同意了。
“啊！！！”
林允儿兴奋地尖叫出声：“我就知道你说一定行的！”
“我以前选秀的时候好煎熬啊，不过等会儿你就会知道，看人选秀的感觉有多爽！”
“欧尼……我怎么觉得，要不是公司确定你下半年出道，你也不会突然想去看吧？”
“啊哈哈。”
林允儿讪笑。
“……”
静绵很无奈。
现在差不多上午九点，她最近体力耗费得太厉害了，今天就当放松心情，看一整天的选秀。
晚上可以熬夜，明天睡到自然醒，然后……去找金在中前辈，他会在三楼的练歌房里等她。
时间终将教人明白——
过去的总会过去，该来的都在路上。
……
画面转回选秀现场。
林允儿现在很爽，她第一次不是以选手的身份坐在选秀场地里，感觉比想象中还要好特别多。
少年推门离开的时候，静绵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外面人群角落里的一个人，骤然瞪大双眼。
可惜门被推开的时间只有几秒钟，随着少年的离去，门缓缓闭合，喧闹的人群被隔绝在外。
身上带着工作牌的人员随后出去核对下一位选手的号码，交谈声瞬间消失，氛围由嘈杂转变为安静，很多人下意识屏住呼吸，压抑着因等待而紧张又焦躁的心情，只想给工作人员留下好印象。
林允儿昨天晚上打游戏到凌晨两点，虽然精神亢奋，但是仍存的倦意还是令她打了个哈欠，竟然忘记控制音量，谁成想惊动了金老师，看着他拉下来的脸，她放大的表情像被点穴一样卡住。
全宝拉回过头来给她俩传递一个警告的眼神。
林允儿赶紧闭嘴，没打完的哈欠弄得她差点岔气。
她勉强喘过气来，抬手顺了顺胸口，‘好险……’
林允儿有些后怕，依赖使然，她往静绵旁边坐了坐。
刚打算咬耳朵，她一扭头，就看见静绵惊讶的表情。
林允儿顺着静绵的视线看过去，下一位选手是个女孩，推门进来90鞠躬后无意识用不自然的声音向各位评委们问好，紧张到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们。
她迟疑着问道：“你们认识吗？”
“你说谁？”静绵说：“不认识。”
舞台上的女孩简单回答了以金老师为首的评委们提出的问题，开始清唱她准备的歌曲，一听就是S.M旗下韩流女团始祖S.E.S的经典代表作《Dreams Come True》，可惜这个与H.O.T差不多同期的组合已于五年前宣告解散，出道五年创下不少佳绩，事业鼎盛期叱咤风云的三人是曾是三大女子组合之首，最后成员合约期满全部选择单飞，落得个无疾而终的结局。
静绵没听进去女孩在唱什么，她震惊地注视着门，难以置信到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，她的声音低微得几近听不清楚，像是呢喃自语，又像是真的在和林允儿说话：“我好像看到外面有一个男孩子跟我哥长得特别像，刚才差点以为我哥不吭声从HK飞过来逮我，太吓人了……”
“哈？！”林允儿不可思议道：“你是不是看错了？权志龙前辈怎么可能从YG过来参加S.M的选秀？”说着，她微愣，懵懵然看着静绵：“当然他好像确实在我们公司练习过两年……那时候我还没进公司呢。”
“……咩？”静绵的注意力都在外面的男孩子身上，她才反应过来林允儿话中的内容，憋着笑解释：“我是说亲哥啦！”
林允儿的双颊泛起微红，赧然捂住脸。
“我都忘记你还有个亲生哥哥了……”
静绵闻言缓缓沉下头，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手指。
‘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……’她无声叹息。
自从去年她跟阮清焰闹翻，执意来到首尔后，晚上偷偷躲在卧室里抹眼泪，白天几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他，至今为止知道她有亲哥的人很少，林允儿就是其中一个。
其他人都以为她是独生女，说她举手投足间的贵族气质不像是寻常人家能教出来的，看起来也跟团队里家境富裕的林侑恩和南智贤一样，似乎从来都不为钱而发愁的样子。
最关键的是……全老师对她特别好，跟她说话的语气都和别人不一样。
很多人跑过来问静绵是不是有韩国血统，是不是跟全老师有亲戚关系。
别说外人了，就连金希澈都不知道她有个亲哥。
权志龙是知道没错，可他除此之外一无所知。
唯独全宝拉对静绵的真实家境一清二楚。
其实她想过要不要告诉把母亲大人的事告诉哥哥？
静绵为此纠结不已，很多次都几欲脱口而出。
可是她最后又觉得……不想说，也没必要说。
静绵小时候有个很好的朋友，在幼稚园小班里认识的小伙伴，她叫阿圆。
她们经常一块玩游戏，彼此分享好吃的零食和心爱的玩具。阿圆特别厉害，她不怕虫子，周末到公园里躲猫猫时捉了一只花色很好看的蝴蝶，她们藏在玻璃瓶里共同悉心养着，可惜没多久就死了。
静绵记得那天风和日丽，虽然这么说有些夸张，在大人的视角看来也有些小题大做，但那是小孩子的她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，她坐在公园长椅上，捧着蝴蝶朋友的躯体，伤心不已：“小蝶为什么会死？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它吗？”
“不是的。”阿圆摇摇头。
“它失去了自由，很快就会死的。”
阿绵抬头望着阿圆，问道：“什么是自由？”
阿圆比阿绵年长一岁，懂得自然就多了。
“自由是很珍贵很重要的东西。”她说。
阿绵还是不明白。
阿圆绞尽脑汁，好不容易才想到例子：
“你有没有看过《肖申克的救赎》？”
阿绵点点头，又摇摇头：“看不懂。”
阿圆叹了一声，其实她也看不懂，但还是想学大人的语气，故作深沉道：“……等你长大就明白了。”
“喔。”似懂非懂的阿绵轻轻应了一声。
她不明白，蝴蝶被剥夺了自由，竟然会死。
……那人也会吗？
阿绵试图通过阿圆来解开这个可怕的谜题，谁知竟然也把她给难倒了。
两个小豆丁坐在公园里，相对无言，一直到夕阳西下也想不明白。
最后快该回家了，她们在花坛里找了朵最漂亮的花，用小铲子把蝴蝶的尸体埋在旁边，阿绵用肉乎乎的小手把土堆成一小堆，拿散落在地上的喇叭花插在上面，不舍地跟阿蝶告别，并在心里道歉：‘我们不该捉你的，Rest In Peace，对唔住……’
回家时阿圆忽然很肯定地对她说：“我想明白了，人没了自由不会死，但是会生不如死。”
阿绵才刚刚五岁，她从没听过[生不如死]这样的成语，吓得紧紧抱住自己：“好可怕……”
那时候的静绵根本不知道，很多年以后……
她会亲身体会到失去自由后生不如死的滋味。
阿绵以为阿圆会是她永远的朋友。
可她们的关系好得快，崩得也快。
缘由不过是……老师在上课时说，友谊建立在诚实的基础上，诚实的反义词是虚假，是欺骗。
阿绵听进心里去了，她开始闷闷不乐，阿圆什么都告诉她了，连她爸爸在外面有新的小孩这事都跟她说，小阿绵想不通太深奥的事情，根本不明白通过秘密换得的友情迟早会崩塌，她觉得自己不是个诚实的好孩子，几番纠结之后决定也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诉阿圆。
下课后，她跑到阿圆旁边的橙色小凳子上坐下，满脸慎重道：
“其实我没办法带你去我家玩儿是因为……我妈妈是沉溪。”
阿圆一愣，登时爆发出剧烈的笑声，上气喘不过下气：“请问你是来搞笑的吗？”
“哈哈哈…哈哈…你妈妈要是沉溪，那我老豆就是赌神周润发啊哈哈哈哈哈——”
引来好几位同学的围观，他们本就看不惯阿绵，她的衣服从来都是最好看的，玩具也都是最好玩的，还有那么好看的哥哥疼，放学也有可爱的小狗接，大家同样是小孩，凭什么？这下更是趁机用尽在大人口中学到的话，肆无忌惮地哄堂大笑，冷嘲热讽道：
“你疯了吧？！我爸妈和姐姐都是沉溪的影迷，她只有一个儿子，哪来的女儿？”
“拜托你说谎之前先打草稿好吗？我们虽然是小孩子，但是不是傻子，你以为谁都跟阿圆一样说什么都会信啊？Oh My God，大家抬头看，阮静绵的牛皮吹到天上去了，怪不得今天没太阳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”
阿绵的眼圈儿瞬间红了。
“不是这样的……我没有骗人……”
站在她面前的同龄人却并不打算收敛，这所贵族幼稚园的教育资源非常好，学费相对来说也高很多，有能力把孩子送进来的家长非富即贵，他们在家里都是娇生惯养，享受着所有人都围着自己一个人转的小皇帝生活，早就受够阮静绵这个[别人家的小孩]了。
他们无一不是满脸恶意，若是有人看见了，定会质疑《三字经》开头的真假。
到底是[人之初，性本善]？还是[人之初，性本恶]？
没有人能得到确切答案，家庭教育影响孩子的性格。
“你妈妈知道你想当沉溪的女儿吗？狗还不嫌家贫呢。”
“就是就是，怪不得从来都没见过你妈妈，没想到竟然是你嫌弃她，才不让她来学校接你。”
“听我说！！我表哥就在《流星语》剧组做场务，那可是张国荣和沉溪主演的新电影，现在还在拍呢，阮静绵你要是求我的话，我可以考虑帮你要一下她的签名，这样你就可以拿来骗别班的同学了。”
“哇你好厉害……”
“能帮我要一下吗？”
“我也想我也想！！”
阿绵忍不住眼泪，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，甚至连六周岁生日都还没有过，哪里受得了这么多人的嘲讽，她又不善言辞，怼不过这些人的伶牙俐齿，悲伤的情绪翻涌，她终于嚎啕大哭。
“都别说话了！”
阿圆猛地踢翻她旁边的凳子，吓得所有人浑身一颤。
阿绵的眼泪不停往下落，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阿圆。
她以为阿圆会相信她，她们可是永远的好朋友啊。
然而阿圆只是用很陌生的眼神看着她：“……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。”
阿绵一说话就会暴露哭腔，她不想让这样的自己暴露在那些人面前，所以不敢说话，只是呆呆地看着阿圆，接着就听见她说：“可是你居然想骗我，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孩。”
阿圆推了她一把，转身离去。
“我再也不要跟你玩儿了。”
阿绵跌坐在地上，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。
她捂住通红的脸，再也不会把秘密告诉任何人了。
他们指着她喊：
“你骗人！”
“撒谎精！！”
“都别跟她玩！”
美术老师注意到这里的喧哗，喝道：“干嘛呢都？”
小孩子们吓得一哄而散，仿佛刚才仅仅是一场闹剧。
从那以后，无论关系再好的朋友，她也没有向他们透露过半句有关家人的事。
吃一堑长一智，她明白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，就算信了也只是平添距离感吧。
毕竟……她的妈妈可是驰名中外的沉溪啊。
享有中日韩三国盛誉的影后，一代人遥不可及的梦中情人。
静绵不想生活在母亲的光环下，她要靠着自己闯出一片天。
就像当年父亲孤身一人南下创业，白手起家进入商界一样。
她人在国外，身在屋檐下，很多时候身不由己。
不曝光身份就不会有人在抄袭风波时指着她说：
“沉溪是怎么教出这样的女儿的？丢人现眼！”
“还不如跟她的朋友王祖贤一样不结婚最好。”
韩国没人知道黛西是沉溪的女儿。
除了全宝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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